冬天的田野,显得特别空旷、辽阔。东北风在田野里—‘无阻挡地呼啸着。杓·子里的柴草堆被吹得翻飞起来,大树象
强打精神一样,竭力站稳着身子,让自己的枝条和风吵闹着,摇晃着,可是树枝上的前后几片黄叶被吹落了。这些叶子也象怕冷一样,一片跟着一片向土沟里滚着,向路上的行人脚下滚着。
(李准;《在大风雪里》 《李双双小传》第129页)
马在泥浆里滑来滑去,也想起心事来了。车上的乘客提起了狼皮大氅的宽大领子,把身子缩在大氅里,也想起心事来。一只乌鸦落在路旁一棵孤零零的树上,张开翅膀,在枯树枝上摇晃了一下,凄凉地叫了两声,也想起心事来了。一片愁惨的冬天景象,好象全都陷入了沉思中。一团团阴惨惨的冬天的乌云,在天空中沉重地、徐徐地移动,一小块一小块也好象是在沉思的冷冷的晴空,不时从乌云缝里向下窥视。大地沉没在泥泞和潮湿的空气里。散落在各处的村落、河谷、远方的森林和高山,象死人一般苍白,显得十分悲惨。一些象死人眼睛般的光滑如镜的黑黝黝的大水塘,在田野里闪闪发光。
([保]埃林·彼林:《安得列什科》 《东欧短篇小说选)第88—89页)
在红艳艳的天空中,旭日象醉汉的面孔般涨得通红地从树后出现了。大地上覆满了白霜,干燥而坚硬,在农庄里的人们的脚下,踏得簌簌作响。一夜之间,白杨树上的叶子完全落光;在那片荒地后面,望得见一条长长的碧绿的波涛,翻腾着白色的泡沫。梧桐树和菩提树的叶子在疾风中纷纷凋落了。每吹过一阵寒风,经霜的树叶猝然脱离树枝,象一群飞鸟一般,在风中飞舞。
([法)莫泊桑;《一生》第78一?9页)
冬天渐渐到来了,正象一幅很慢很慢地放落下来的尸被一样扩展开来。
([法]罗逖:《冰岛渔夫》第136页)
清朗的夏天一旦过去,城市就披上了灰沉沉的外衣,就准备过漫长的冬天。无尽的房屋都现出灰色,天空和街道也染上暗淡的色彩,落了叶的枯枝,飞扬的尘埃和废纸,更增加了阴郁的情调。冷风掠过长长的、窄窄的大街,仿佛带来了哀思。不仅诗人和艺术家,不仅那些自命为
多情善感的人都觉得,连狗和普通人也都有同感的。他们和诗人有同样的感受,虽然他们没有同样的表现能力。电线上的麻雀,门口的描,拖载负重的瘦马,都感到了漫长的严冬的气息。
([美]德莱塞:《嘉莉妹妹》第92页)